| 突破阶段 | 0 | 魔之楔耐受值 | 20 |
| 魔之楔槽位 | 4 | 初始能力 | 地质员 |
| 风属性攻击 | 19 | 生命 | 100 |
| 护盾 | 100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 | ||

达芙涅“我是达芙涅·塞奥多尔,海伯利亚十三军团下属狮鹫小队的随行医务员。战场凶险万分,请别担心,我会为您提供援助。” 放弃在皇家炼金院深造的机会,转而成为一名再普通不过的随军医务人员,达芙涅的初衷从未改变,她的理想依旧长青:“救下更多的人,践行生命应有的尊严”。
| 突破阶段 | 1 | 魔之楔耐受值 | 40 |
| 魔之楔槽位 | 5 | 新能力 | / |
| 风属性攻击 | 49.2 | 生命 | 259 |
| 护盾 | 259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
||
| 突破阶段 | 2 | 魔之楔耐受值 | 50 |
| 魔之楔槽位 | 6 | 新能力 | 印象:才智 |
| 风属性攻击 | 72.05 | 生命 | 379 |
| 护盾 | 379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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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阶段 | 3 | 魔之楔耐受值 | 60 |
| 魔之楔槽位 | 7 | 新能力 | / |
| 风属性攻击 | 98.67 | 生命 | 519 |
| 护盾 | 519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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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阶段 | 4 | 魔之楔耐受值 | 70 |
| 魔之楔槽位 | 8 | 新能力 | 诸神宠儿 |
| 风属性攻击 | 126.19 | 生命 | 664 |
| 护盾 | 664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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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阶段 | 5 | 魔之楔耐受值 | 80 |
| 魔之楔槽位 | 9 | 新能力 | / |
| 风属性攻击 | 162.8 | 生命 | 857 |
| 护盾 | 857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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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阶段 | 6 | 魔之楔耐受值 | 90 |
| 魔之楔槽位 | 9 | 新能力 | / |
| 风属性攻击 | 194.03 | 生命 | 1021 |
| 护盾 | 1021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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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破阶段 | 6 | 魔之楔耐受值 | 100 |
| 魔之楔槽位 | 9 | 新能力 | / |
| 风属性攻击 | 238.49 | 生命 | 1255 |
| 护盾 | 1255 | 防御 | 285 |
| 武器精通 | 鞭刃/突击枪 | 最大神智 | 160 |
| 技能威力 | 100% | 技能范围 | 100% |
| 技能耐久 | 100% | 技能效益 | 100% |
| 昂扬 | 0% | 背水 | 0% |
| 突破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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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玉弥散 | ||||||||||||
| 技能介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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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玉弥散 自身获得[翠玉弥散]效果。效果持续期间,自身周围范围被炼金烟雾弥漫,自身及范围内的队友持续回复生命,范围内的敌人被持续附加移动速度降低。 [翠玉弥散]持续期间,每秒获得2发[阿佐特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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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能解锁被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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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提升 |
|
攻击提升 |
| 攻击+20% |
攻击+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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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能解锁条件 | 需升级翠玉弥散技能至4级 | 技能解锁条件 |
角色需突破至4阶 需要点亮上一节点 |
| 消耗材料 |
|
消耗材料 |
|
| 技能数据 | |||
| 等级 | 属性影响 | LV1 | LV2 | LV3 | LV4 | LV5 | LV6 | LV7 | LV8 | LV9 | LV10 | LV11 | LV12 |
| 神智消耗 | 技能效益 | 50 | 50 | 50 | 50 | 50 | 50 | 50 | 50 | 50 | 50 | 50 | 50 |
| 每秒持续恢复生命值 | 技能威力 | 0.24%攻击+3 | 0.28%攻击+3 | 0.32%攻击+3 | 0.36%攻击+3 | 0.40%攻击+3 | 0.44%攻击+3 | 0.48%攻击+3 | 0.52%攻击+3 | 0.56%攻击+3 | 0.60%攻击+3 | 0.64%攻击+3 | 0.68%攻击+3 |
| 持续时间 | 技能耐久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15秒 |
| 效果半径 | 技能范围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6.0米 |
| 升级素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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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互斥炼成 | ||||||||||||
| 技能介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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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斥炼成 对自身和附近队友提供治疗并附加[净化配方];对周围的敌人造成短暂束缚并附加1层[腐朽配方],最多叠加3层。 依据生效的友方及敌方目标数总和获得等量[阿佐特弹],最多获得12发。 净化配方 攻击提高。 腐朽配方 攻击降低,每2秒受到风属性持续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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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能解锁被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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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能范围提升 |
|
技能范围提升 |
| 技能范围+12% |
技能范围+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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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能解锁条件 | 需升级互斥炼成技能至4级 | 技能解锁条件 |
角色需突破至4阶 需要点亮上一节点 |
| 消耗材料 |
|
消耗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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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能数据 | |||
| 等级 | 属性影响 | LV1 | LV2 | LV3 | LV4 | LV5 | LV6 | LV7 | LV8 | LV9 | LV10 | LV11 | LV12 |
| 神智消耗 | 技能效益 | 60 | 60 | 60 | 60 | 60 | 60 | 60 | 60 | 60 | 60 | 60 | 60 |
| 治疗 | 技能威力 | 2.5%攻击+35 | 3.0%攻击+35 | 3.5%攻击+35 | 4.0%攻击+35 | 4.5%攻击+35 | 5.0%攻击+35 | 5.5%攻击+35 | 6.0%攻击+35 | 6.5%攻击+35 | 7.0%攻击+35 | 7.5%攻击+35 | 8.0%攻击+35 |
| [净化配方]持续时间 | 技能耐久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 追加伤害倍率 | / | 6.6% | 8.2% | 9.8% | 11.4% | 13.0% | 14.6% | 16.2% | 17.8% | 19.4% | 21.0% | 22.6% | 24.2% |
| 对敌方效果半径 | 技能范围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10.0米 |
| [腐朽配方]持续时间 | 技能耐久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12秒 |
| 持续伤害 | 技能威力 | 43.0% | 53.0% | 63.0% | 73.0% | 83.0% | 93.0% | 103.0% | 113.0% | 123.0% | 133.0% | 143.0% | 153.0% |
| 攻击降低 | /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15.0% |
| 束缚持续时间 | 技能耐久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3秒 |
| 升级素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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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佐特弹 | ||||||||||||
| 技能介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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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佐特弹 持有[阿佐特弹]期间,自身远程武器的触发概率提高。[阿佐特弹]最多持有30发,每次远程武器射击时,消耗1发[阿佐特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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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技能解锁被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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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泪销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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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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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泪销蚀 持有【阿佐特弹】期间,远程武器造成伤害时额外结算1次目标的【腐朽配方】持续伤害。结算倍率基于自身远程武器触发概率。 结算倍率:10%远程武器触发倍率 |
奋激 [仅在作为协战同伴登场时生效] 自身和队友暴击率提高。 暴击率提高 40.0% |
||
| 技能解锁条件 | 角色需突破至2阶 | 技能解锁条件 |
角色需突破至4阶 需要点亮上一级节点 |
| 消耗材料 |
|
消耗材料 |
|
| 技能数据 | |||
| 等级 | 属性影响 | LV1 | LV2 | LV3 | LV4 | LV5 | LV6 | LV7 | LV8 | LV9 | LV10 | LV11 | LV12 |
| 触发概率提高 | / | 37.0% | 44.0% | 51.0% | 58.0% | 65.0% | 72.0% | 79.0% | 86.0% | 93.0% | 100.0% | 107.0% | 114.0% |
| 升级素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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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名称 | 效果 |
| 第一根源 | [翠玉弥散]持续期间,自身和队友造成的伤害提高10.0%。 |
| 第二根源 | [翠玉弥散]持续期间,每秒获得[阿佐特弹]增加至3发。 |
| 第三根源 | [翠玉弥散]等级+2,[阿佐特弹]等级+1。 |
| 第四根源 | 每消耗1发[阿佐特弹],自身回复1点神智。 |
| 第五根源 | [互斥炼成]等级+2,[阿佐特弹]等级+1。 |
| 第六根源 | 带有[净化配方]的目标对带有[腐朽配方]的目标造成伤害时,获得1层伤害提高7.0%,持续12秒,最多叠加3层。该效果每秒最多触发1次。 |
| 见证·其一 |
|
“炼金术”——在海伯利亚帝国,这个词被赋予了等同于“奇迹”的含义。 如同他们的名字,海伯利亚最初的炼金术师也曾是一群信奉着神秘哲学、坚信可以把最普通的金属和矿石炼制成黄金的古怪学者。尽管他们最终也没有得到黄金,但他们却在日复一日的研究中自月石提炼出了“月髓液”;这散发着暗淡光芒的蓝色液体如同乳汁,哺育出齿轮、熔炉与钢铁的城池——当纺织机不断咬碎棉铃吐出布匹,轨道在古老的土地上铺就钢铁的血管,铁皮的船如迁徙的候鸟飞向天空,枪炮在人们手中如神祇降下的天火,谁又能说索拉人的炼金术不是比卡戎的魔法更伟大的奇迹? ——理所当然的,炼金术师也成为了海伯利亚帝国最为炙手可热的职业。正如俗语“流浪汉和贵族之间只隔着一枚小小的翠玉勋章”所说的那样,无数渴望着知识、名誉乃至阶级跃升的年轻人竭尽全力,用经年的苦读和试验,用财富和谄媚的言谈换取一个任职于各地炼金院的机会;而位于皇都迪斯玛尼亚的皇家炼金院,更是一座可望而不可即的巨塔。 所以当达芙涅·塞奥多尔放弃皇家炼金院的研习机会,转而成为一名再普通不过的随军医务员时,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 |
| 见证·其二 |
|
你曾听闻达芙涅曾是佩剑炼金院极其优秀的学生。她每门课程和每项课题成果的评定都是A,是因为评定的最高标准只有A。 但在加入军团后,她得到了出生以来唯一一次灾难般的评定:体能C。即使在医务官中,这也只是勉强合格的程度。 为此你时常能看到她见缝插针健身的身影。 |
| 见证·其三 |
|
达芙涅的书桌上摆着一张旧相片。相片上幼时的达芙涅紧紧挽着一个优雅的年轻女人,而相片的右半部分则不知被什么人撕去了。 |
| 见证·其四 |
|
你留意到,当达芙涅紧张时,反而会将背挺得格外直。 |
| 见证·其五 |
|
启程前往弗莱格桑省的那一日,达芙涅前来为你送行。你们在沉默中交换着心绪,为彼此挤出苦涩的笑容。 “愿你平安。”她轻轻地拥抱了你,“我会一直为你祈愿。” 你极少对不确定的事作出承诺。但你还是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会找到真相,带还给你。” |
| 传闻·其一 |
|
从河间医院的诊疗区到病房区,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连廊。 和迪斯玛尼亚其他医院不同,河间医院住着的大多是一些长期慢性疾病患者。那些病通常痛苦却不致命,它们不会快速让人们变成尸体,却在漫长的时间里让他们变成医生们口中的“疯子”。 从7岁开始,我就在那条连廊上奔忙。由于我的手脚很勤快,比大多数索拉成年护工都快得多,再加上我只要有口饭有地方睡就好,所以他们仁慈地允许我——一个头上长着角的卑贱小女孩在他们的地盘工作。我的工作通常是搬运——从弄脏的被褥到病人打翻的碎玻璃,都由我来打扫清理,再搬到盥洗室或垃圾场。也常有护士顺手让我帮他们搬运药剂。所以绝大多数时间内,我都抱着比人还高的纸箱在连廊上穿行,它们遮蔽了我的视线,因此我时不时撞上同样行色匆忙的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 我曾在广场上听一位旅行的吟游诗人抱怨海伯利亚人是所有阿特拉西亚人中最暴躁的。如果这是事实,那么在我贫瘠的见识中,河间医院的人们就是暴躁狂中的暴躁狂,从病人,到医生和护士,再到探视他们的亲人,无一例外。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逐渐明白,是那些漫长而痛苦的疾病让所有人变得歇斯底里,我还是会在被辱骂一顿后,朝他们的背影狠狠比中指。 达芙涅·塞奥多尔是唯一一个与我撞上后没有骂我,反而向我道歉的人。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下午,我熟练地搬着一叠布垫打算送去盥洗室时,在连廊尽头的拐角处撞上了一个人——似乎是一位年轻的金发女士——我手里的布垫和那人手里的鲜花都在瞬间飞到天上,再重重落下。于是我蹲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哭起来,嚎叫得和最疼的病人一样响亮。事实上我并没有摔疼,也没有因为搞砸了工作有一丁点儿的悲伤,这只是我的小小伎俩:每当我这样哭嚎起来的时候,那些原本想要辱骂或者殴打我的大人就会像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样,不再与我纠缠。 但年轻的金发女士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丢下一句恶毒的咒骂便快步离开。她蹲下来,轻抚着我的后背,焦急地问我摔到了哪儿,痛不痛。那语气似乎比我更慌张;见我没有反应,她又换了更温柔平缓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但焦急仍从她轻微颤抖的手指传来。 我已经忘了我是如何回答她的——大概是对她说了“不痛”吧,否则她不会舒展开紧皱的眉头,扶我起来,再和我一起捡起散落在地的布垫和花枝。 “对不起。”她摸摸我的头,“小妹妹,你喜欢什么味的糖果?下次我带些来给你,好吗?” “草莓味。”我说。事实上我不应该要她的赔礼,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在那场相撞的“事故”中,没有看清来人的是我。但我想起了我刚记事时,病榻上的母亲念叨的最后一件事是,草莓硬糖放在橱柜的抽屉里。但我打开橱柜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后来我知道是我贪吃的哥哥把它们全拿走了。 “草莓硬糖,我会记住。”金发女士说,抱起她的鲜花,朝着连廊的尽头走去。她的个子中等偏高,很清瘦。 下午的太阳照在她哑光的发卡上,晕出淡淡的金黄。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所以我在心中默默取了一个名字,草莓硬糖小姐。除了我的母亲,没有人再像草莓硬糖小姐那样,问过我痛不痛。 ——蒂奥莉·斯通的日记 |
| 传闻·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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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遇到达芙涅·塞奥多尔时,我正在被一位年轻的护士玛德琳辱骂。她像抓一只小羊羔那样抓着我的领子把我拎起来,在那之前我不知道她有如此惊人的臂力;彼时彼刻,她正在质问我,为什么搬错了她需要的药剂。 我不认识字,但我牢牢地记住了每一种药品标签上的文字是什么图形。更何况,我清楚地记得那种药剂的颜色,那是一种新药,虽然蓝色的药剂有很多,但只有那种药剂是漂亮而澄澈的湛蓝色,和月髓液是同样的颜色。 见我矢口否认自己的过失,玛德琳护士抡圆了胳膊。我闭上眼,快速思考此时此刻是应该选择沉默还是应该选择大哭,哪个可以让我少挨些耳光。但她的巴掌并没有落下来,反而是揪着我衣领的那只手先松开了。我睁开眼,她的巴掌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紧紧握住。 草莓硬糖小姐。 “抱歉,无意间听到你们的争执。女士,在责问这个卡戎小孩子前,可否让我先看一下您的药剂?” 玛德琳护士试图甩开她,但草莓硬糖小姐消瘦的手似乎也有着不弱的力道,这让她不得不嘟嘟囔囔着把药剂瓶交给她。 她拿出其中一瓶,摇晃了几下,又打开木塞盖子,轻轻嗅了嗅。 “毫无疑问,这位小妹妹拿给您的药剂准确无误,它就是AP-1718。标签上也好好地写着,您不该在这个不识字的小孩子面前说谎。” “AP-1718不是这个颜色!是这小崽种调换了标签!”玛德琳护士尖声,“她就是上次挨了教训,就故意害我!” “炼金院最近改进了它的配方,所以新一批的药剂性状会与您记忆中的所有差异。女士,相比责怪无辜的孩子,我想……”她抬起头,直视着护士冒着怒火的眼睛,“您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精进自己的工作上。” “什么新配方,你一个病人家属怎么知道!”她涨红了脸,“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护着这个小崽子胡说八道!” “我当然知道,女士。”她说,“我叫达芙涅·塞奥多尔,AP-1718正是由我主导研发。这是佩剑炼金院的铭牌,想必您认得。” ——蒂奥莉·斯通的日记 |
| 传闻·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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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达芙涅·塞奥多尔解围的那一天,我一定开心坏了。从她手里接过硬糖,我一边撕开糖纸,连着拆了几颗囫囵塞在嘴里,一边朝着玛德琳讪讪离去的背影做着鬼脸。 “你叫什么名字?”我和达芙涅并肩坐在病房区楼下的长椅上,她这样询问。 “蒂莉”。 “你知道它怎么写吗?” 我摇头。她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写下几个字。 “这是你的名字。它的意思是‘紫露花’。” 在过去的大多数时间里,我的名字总是和“崽种”、“下贱坯子”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我从未想过它会有如此好听的含义。 “紫露花小姐,我来教你写字,好吗?”她轻声耳语。 “为什么要会写字?”我茫然地问。卡戎之民大多只能从事体力活,并且我看起来并没有任何有望成为桂冠卡戎的天分。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今天那样的事情,如果你识字,兴许就不会发生。”达芙涅轻轻笑起来,“知识是一种力量,是保护我们的武器。” 我茫然地摇摇头,又重重地点点头。那时的我不明白她话语中的含义,但如果那是她的建议,我无法拒绝。 那个下午,达芙涅·塞奥多尔带我学了整个字母表,我用歪歪扭扭的字迹把它们抄在她送给我的小册子上。临走前,我踟蹰着开口,喊了她的名字。 “塞奥多尔小姐,”我说,“我记得,您说您是一名‘炼金术师’。” “是的。” “炼金术是什么?” “是一种可以让人们变得更加幸福的学问。”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神突然变了。一定有某种火焰在她的瞳孔中燃烧,她的眼睛才会变得这样明亮。 “那么,‘炼金院’就是研究‘炼金术’的喽。” “……是的。” “如果我好好学写字,”我问,“我也可以去炼金院,和塞奥多尔小姐一起吗?”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也懂得察言观色。就算不问,从刚才护士的反应我也能猜到,炼金院应该是一个很气派、很高不可攀的地方。但是那一刻,达芙涅眼中的火焰让我恍惚中觉得,我也可以有走向那束火焰的权利。 但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达芙涅眼中的火焰瞬间熄灭了。她的神色开始变得复杂,她别过脸去,不再和我对视。 “不,蒂莉。”她说,“不要去那个地方。” “海伯利亚的炼金院走在了错误的道路上。”她轻声,“它已经不再是我心中的那座巨塔。” ——蒂奥莉·斯通的日记 |
| 传闻·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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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把达芙涅送我的笔记本写满后,我终于又在河间医院看到了她。 我相信她一定会来。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拜托她去炼金院打听一个叫加里·斯通的男人。我声泪俱下告诉她,加里是我的兄长,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去了炼金院。 如我设想的那样,达芙涅一口便答应了。 事实上,我告诉她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一点我说了谎,那就是我一丁点儿也不思念加里·斯通。他是我的哥哥,但并不是所有兄弟姐妹必然相亲相爱。在我只到他大腿的身高时,加里就会狠狠地卡住我的脖子,直到我快要憋到没气时才放开,仅仅因为我偷吃了一份“他的”食物。 我毫不关心加里的下落,但我希望再次见到达芙涅。我想,达芙涅定然是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吧,所以才会听到我说出加里是我兄长时,立即判定他是对我极为重要的人。 达芙涅来了,带着加里·斯通的消息。 这一次她看起来很憔悴,眼底的黑眼圈清晰可见,似乎还有浅浅的泪痕。 我看到她在连廊的另一头反复踱步了很久才朝这边走来,我猜测她带来的一定是一个很坏的消息。那么,她是在犹豫吗?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很坏的消息告诉我?还是在犹豫怎么告诉我? “蒂莉,”她蹲下来,双手紧握住我的肩膀,“我打听到了你哥哥的消息。请你……请你答应我,一定要撑住,好吗?” ——噢,她选择直接告诉我一切。也许是因为她不擅长说谎,又或者她认为即使是一个小孩子也理应知道真相。 “加里·斯通不会回来了。”达芙涅说,声音喑哑,“他卷入了一场炼金术师的事故。”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但仍有一些疑问。我并不关心加里,但我想知道我们这些“渣滓”可能的种种末路。 ……事故?有人被杀掉了吗?” “是的。 “凶手是那个炼金术师?” “不是。” “凶手是加里?” “……也不是。” “那凶手是谁?” “是一个看不见的幽灵,又或者是我们每一个人。” 我摇摇头,我不理解。 “那么,塞奥多尔小姐,”我问,“我有一天也会像加里一样死掉吗?” “如果有一天我认识的词够多,多到我把您送给我的那些书全都看懂,多到我也学会了‘炼金术’,就可以不像哥哥那样了吗?” 芙涅轻轻抚摸着我头上的角,“但现在,我看到更多人还没有爬上去便坠入山崖,摔得粉身碎骨。他们比爬上去的人多得多。” “只有一件事,蒂奥莉,你必须记住。”达美涅一字一句地说,“远离炼金院。即使是你爱上了炼金术,也不要靠近炼金院。”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达芙涅站起身,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白纸。我以为她又要写些什么,但她只是将白纸叠成了一只小船。 “我听说卡戎之民的信仰里,所有人的灵魂都与水相连。把你想说的话告诉这只小船,然后把它放在絮语河里吧,它会载着你的思念,去到你哥哥那里。” 我手捧着纸折的小船,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再见到达芙涅。 终于有一天,当一位炼金院的工作人员来向河间医院运送药剂时,我鼓起勇气问他,达芙涅·塞奥多尔去了哪儿,她为什么不再来了。 那个工作人员说,她上了战场。战场本就是一个可能有去无回的地方。所以,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手中攥着的草莓硬糖盒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蒂奥莉·斯通的日记 |
| 传闻·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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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已经可以看懂简单的报纸的时候,达芙涅回来了。 她依旧抱着一束花,只是这次的她变得比上次更消瘦、更憔悴,仿佛风一吹,就要像纸片儿一样飘进絮语河了似的。 她从连廊尽头走来,连廊的人突然都停止了交谈,一起扫视着她,那目光里包含着憎恨、嫌恶、嫉妒、恐惧……很快,我听到有人尖利地笑了一声,从嗓子尖里挤出一声“叛徒”。很快便纷纷有人附和。 噢,是这样的。几天前,我就在护士们的闲言中听说,达芙涅·塞奥多尔疑似在一场战争中叛变了。 ——但是,那又如何呢? 如果一个国度让达芙涅·塞奥多尔这样的人选择背叛,那也一定是这个国度的错。 面对人们的污言秽语,达芙涅没有任何回应,她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依旧挺直着瘦削的脊背,径直向病房区走来。 “加斯顿先生好些了吗?”她问当值的护士。 “如果您指的是罗杰·加斯顿先生,”护士说,“他已经死了。就在不久前,又一次疼痛发作后,他趁护士不在时摔碎了玻璃杯,割断了自己的动脉。” “可是我已经托人送来了可以治好他的药剂!”我头一次见达芙涅如此失态,她绝望地叫喊出声,“难道AG-1899没有药效吗?” “您晚了一步,他就是在药剂送到的前一晚自杀的。”护士淡淡地说,嘴角牵出一丝嘲讽的笑,“不过我想,加斯顿先生是一名光荣的老兵,就算他那天没自杀,听闻您在龙莎要塞的‘壮举’后,也不会敢用您的药剂的。” 达芙涅的面孔变得更加苍白,她的拇指深深嵌入食指的皮肉。“不!我没有……”她似乎想辩解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我拉住她的手,把她的指甲掰开。她的手那样冰凉,像太平间里的尸体。 “塞奥多尔小姐……不,达芙涅姐姐。”我第一次那样喊她的名字,几乎是拖着她,来到楼下的长椅。那是她曾教我写字的地方。 我学着她的样子,折下一根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不要难过了”。 然后我牵过她的手,把一件东西放在了她的手里,那是一只纸折的小船。 “把你想说的话告诉这只小船,然后把它放在絮语河里吧,它会载着你的思念,去到你爸爸那里。” 听到“你爸爸”时,达芙涅似是吃了一惊,而后,惊讶在她碧绿的眼睛里晕开,化作浅浅的微笑。 “谢谢你,蒂奥莉。”她说,“我会这么做的。”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打开背包,翻出几本书,放进我怀里。 原来她还记得我上次对她说过,我想看更多书。在长椅上坐了片刻,她就站起身,在朱红色的夕阳中走去了。 在我能看懂所有报纸后,达芙涅·塞奧多尔没有回来。 在我把达芙涅送我的硬糖盒子图案都摩挲掉后,达芙涅·塞奥多尔没有回来。 在我抱着的布垫已经不再能够遮住我的视线后,达芙涅·塞奥多尔没有回来。 在我能看懂最复杂的炼金术书籍后,达芙涅·塞奥多尔没有回来。 在我已经可以从紫露花中萃取药剂后,达芙涅·塞奥多尔没有回来。 在我攒够了钱,可以离开海伯利亚前往伊瑟尔读书后,达芙涅·塞奥多尔没有回来。 ——是的,她探视的亲人已经离世,她本就不该回来了。 我在黄昏中站在连廊的这一段挥手,告别这座我生活和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医院。这一天的黄昏是漂亮的朱红色,和我最后一次见到达芙涅时一样。 突然,我看到一个身影从连廊的那一侧走来,那似乎是一个年轻而消瘦的金发女孩。我手中的手提箱一下子落在地上。但当我捡起手提箱,再次朝连廊的尽头望去,那儿什么都没有。 “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我问玛德琳护士,“高高的,瘦瘦的,金色的头发……” “哪有什么金发女孩?”玛德琳护士嘟囔了两声,“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比我这个老太婆眼神还差。” “噢,是我看错了。” 我拎着手提箱走下楼,不再回望。
——蒂奥莉·斯通的日记 |
| 秘密·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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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涅曾在你面前整理随身携带的应急箱,那里装了什么对你而言并不是秘密。 上层放置着消毒剂、纱布和绷带,中层则是针线、麻醉剂、镇痛剂和简易手术刀具。尽管达芙涅已经用心改造了箱子的结构,让它尽可能装下更多的急救物资,但它们永远也不够用:相比每时每秒都在增加的伤痛和死亡,一个医疗箱,一名医务员,实在太渺小了。 应急箱的下层则放着手帕、一把梳子和一把配枪。她曾苦恼地询问过你,若面临绝境,最后一颗子弹是应该留给敌人,还是应该留给自己。 |
| 秘密·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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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涅喜欢阅读浪漫小说——尤其是最为传统的公主骑士的故事,这在迪斯玛尼亚的年轻人,尤其是佩剑炼金院这群喜爱特立独行的年轻人中多少有些过时。所以她会给浪漫小说的封面套上一层其他书的壳子——如《尤利乌斯皇帝演讲合集》、《秽兽与卡戎渊源研究》等。 |
| 秘密·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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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人道主义”的理由,达芙涅·塞奥多尔拒绝参加佩剑炼金院以激化卡戎之民魔法潜能为课题的“激化实验”,为此她曾两度顶撞佩剑炼金院的院长。 只是碍于达芙涅曾是佩剑炼金院创立者弗拉梅女士最后的爱徒,与西比尔军团长师出同门,炼金院并未直接对她做出惩罚——这在佩剑炼金院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
| 秘密·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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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在炼金院学习的时候,达芙涅总对战事有着异乎寻常的敏感。每有一场战役爆发,她都会托人弄来阵亡士兵的名单 她总是紧张地在其中搜寻某个名字,而后浅浅地松一口气。 但现在,她已经不再需要做这件事了。 |
| 秘密·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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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涅的世界曾经非常简单——自己能感知到的一切都遵循着逻辑与因果。只需一步步地拆解、推演、实验,即使是再复杂的问题也会像猫咪拆毛线团一样迎刃而解。也正因于此,她曾认为人类无所不能。 但后来她才明白,即使是伟大到足以为星空立法的头脑,也会被一粒再微小不过的子弹,一块再寻常不过的砖石轻易夺去。 达芙涅·塞奥多尔理想仍存。但她已寻不到通向那座巨塔的路。 |
| 追忆·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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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玛尼亚的雨敲打着玻璃窗,苍白的病房里,四岁的女孩正在死去。 额上的毛巾已经换了无数条,药剂顺着橡皮管一滴滴注入血管,女孩依旧高烧不退。 第一天,女孩的父亲将她瘦弱而稚嫩的小手紧紧握在他宽大的手掌里,放在他被泪水浸湿的粗糙胡茬上。她没有醒来。 第二天,女孩的母亲带来迪斯玛尼亚最好的、曾经服务于皇帝的医生,但那位斥重金请来的医生也只是摇了摇头,说,只有一成希望。她没有醒来。 第三天,照看女孩的年轻护士点燃一支蜡烛,双手放在胸口,低低地为她祈祷。她没有醒来。 第四天,一位殡仪馆经理人带着谄媚的笑容闯入房间,向女孩的父母谈论起送葬的豪华马车数量,被女孩愤怒的父亲操起椅子赶走。她没有醒来。 第五天,女孩年迈的外祖母从乡间庄园赶来。看着仍昏迷不醒的女孩,老妇人只是从手袋里掏出一本书,絮絮地在床前念起——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梦想像魔术一样点石成金。人们试着混合硫磺、盐和水银……很多年后,我们拥有了月石。”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梦想像鸟儿一样丈量天空。人们试着用火焰驱动气球……很多年后,我们拥有了飞艇。” “事到如今您还讲这些故事做什么呢?”女孩的母亲红着眼圈,“她还昏迷着,她什么都听不到!我……我是来请您见她最后一面的,妈妈。” “不,克劳迪娅。”老妇人微微笑着,“达芙涅最喜欢听这些。她会醒来的。” “很久很久以前,人们梦想像神明一样赶走病魔。人们试着研磨每一株草木……很多年后我们拥有了药剂。这些便是我们的炼金术,华胥人口中的‘格致’,伊瑟尔人口中的‘科学’。”她亲吻女孩的脸颊,“相信伟大的炼金术的力量,达芙涅,你会醒来的。因为炼金术是—— “是……给人们带来……幸福的……学问。” 在病房里的人们先是惊讶,而后喜极而泣的目光中,女孩苍白的嘴唇翕动着,说出了她与外祖母的“暗语”。 命运的指针落在了十分之一的转盘。四岁的达芙涅·塞奥多尔醒来了。 尽管深知这只是巧合,达芙涅在回忆起儿时的那场重病时,还是常开玩笑说,是外祖母讲述的炼金术故事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也正是那次在生死间徘徊的经历让她决心继承家族志愿,如她的母亲和外祖父母一般,成为一名优秀的炼金术师。她会像故事里一代又一代的先人那样,用这门学问为人们带来幸福——就像当年那个苍白而枯槁的女孩被一滴滴药剂从死亡中带回。 她曾对此深信不疑。 |
| 追忆·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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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炼金院坐落在皇都迪斯玛尼亚七座山丘里最高的那一座上。自最高处的塔楼向下望,絮语河如一道割开晦明的晨昏线将城市切成两半,一半是白砖的老城,一半是黑铁的新城;而人们则变得那样微小,像一只只忙碌着搬运米粒的虫蚁。这是皇家炼金院的炼金术师们每日所见之景,也是大多数人理解世界的方式——伟大的炼金术师是繁荣国度的缔造者,也理所当然地是居高临下的俯视者。 而彼时彼刻,皇家佩剑炼金院的礼堂里,西比尔·梅森正俯视着炼金术师们。这是佩剑炼金院下属大学——阿佐特学院的入学典礼,惯常的新生演说环节。西比尔·梅森百无聊赖地打起呵欠,她清楚这座礼堂和觥筹交错的舞池并无太多区别,那些或古板或浮夸的演说,也无非是另一种社交筹码。她不需要仔细听就知道这些学生会说些什么:最常见也是最不会出错的一种演讲便是诉说对海伯利亚的忠诚,发誓将为皇帝的荣耀献出一切;而如今最受欢迎的说辞则是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疯狂的研究员,侃侃而谈自己对那些“生命奥秘”的热爱(通常是关于秽兽、卡戎人和各种奇异生物的奥秘),语气和表情通常越浮夸、越古怪、越像一个疯子越好,这样演说者便能因为足够时髦和特立独行而收获更多掌声。 上一个新生的浮夸演说结束了。学生们热烈地鼓掌,西比尔只能隐约听到下一个演说者的名字,似乎叫达芙涅·塞什么什么,随之一个清瘦的女生走上演讲台。在一群打扮得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怪人的学生里,这个只穿了白衫黑裙套装的女生看起来如此不起眼。 女生开始了演讲,她的声音比其他学生听起来更加稚嫩一些。西比尔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在自己曾经的老师弗拉梅女士那里。那时弗拉梅曾指着一篇文章对她说,这个叫达芙涅·塞奥多尔的女生很聪明,和当年的西比尔一样聪明。虽然只有15岁,但她在未来一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炼金术师。 但是聪明又如何呢?海伯利亚的炼金院从不缺天才。西比尔继续百无聊赖地翻着手里的书。演讲快要结束了,女生已经在开始最后的致辞。 “所以,请让我以我真正的理想作结:炼金术是为人类带来幸福的学问,这便是我如今站在这儿的理由。” 台下仅有寥寥的鼓掌,甚至夹杂着零星的笑声和嘘声。西比尔放下书,她知道,这是一个逐渐变得庸俗的时代,人们开始耻于谈论理想与梦。尤其是在炼金院这个以疯狂和冷血为时尚的地方,达芙涅的言辞无异于在对所有人宣告,自己是一个跟不上时代的老古董,或者一个根本不懂“现实”的幼稚鬼。 新生们嘲笑着,但笑容却渐渐僵在脸上。因为他们听到主席台上响起清脆的掌声,鼓掌的人正是军团的高级军官、学院的荣誉院长西比尔·梅森——那个他们既不屑她的血脉,又不得不服从于她权力的桂冠卡戎。于是,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跟着西比尔鼓起掌来。 演讲台上的达芙涅转过脸来注视着带头鼓掌的西比尔。一束灯光刚好打在女生的脸庞,让西比尔只能看到光晕中的轮廓。那张脸是什么表情呢?微笑吗?疑惑吗?感谢吗?又或者和她刚才的话语一样温和而坚定? 不过,那时的西比尔并不关注这些。那时她只是萌生出带着一丝恶意的玩味——佩剑炼金院已经很久未见这样怀抱着古老而天真理想的家伙。而她想知道的不过是,当佩剑炼金院那层漂亮的镀金被磨去,露出森然的血肉与骨骼时,这个叫做达芙涅·塞奥多尔的女孩,她的“理想”又能存在多久。 |
| 追忆·其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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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涅漠然地交出背包,接受士兵的搜身,又穿过两道厚重的门。据说这种门是用强力磁体制造而成,足够使任何金属兵刃枪械无所遁形,从而保护门里的军团高官躲过大部分暗杀。然而,当达芙涅走入最后一扇门后,她有些许惊讶——与繁琐的安保流程相比,这座属于西比尔·梅森的私宅内部竟然如此简单,甚至已经到了简陋的地步。墙面是粗砺的石灰色,没有任何画框或装饰;一张宽大的餐桌和几把靠背椅便是仅存的家具,那些椅子质地坚实,棱角分明,毫无雕饰,线条粗犷得如同兵营的装备;它们唯一的作用便是承托身体的重量。“你来了,达芙涅。”西比尔的声音隔着一道走廊闷闷地传来,“我在厨房,进来吧。” 达芙涅应了一声,便走过去。她的步履有些拘谨,她不知道这位身居高位的师姐为何特意邀请自己来她的私宅。厨房和会客室是同样毫无修饰的灰白,在这片灰白中格外显眼的,是紫发女人手里的鲜红石榴。女人手里的刀尖划过石榴坚硬而光滑的表皮。 “你早来了十五分钟。我还没有准备好招待。”西比尔专心剥开石榴的外壳,露出饱满的籽粒,“我不喜欢雇仆人,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来。” “让您费心了。”达芙涅的双手绞在一起,“也许……也许您会需要我帮——” “叮铃铃——” 电话声打断了达芙涅的询问。“达芙涅,”西比尔开始把石榴的籽粒剥进白色瓷盘,“接电话。”她似乎并不忌讳达芙涅在场,“你拿着听筒,靠过来。” 达芙涅小心翼翼地拿起听筒,放在西比尔耳边。听筒里传来声音,是一个青年男声,达芙涅可以明晰地听到。 “西比尔大人,是关于那两个神弃者同盟的间谍。”电话那头的男人说,“已经拷问了四天,他们依旧不肯说出他们的共谋。但他们已经要不行了。” “对很多人来说,肉体的疼痛并无意义。你不够成熟,你该刺痛的不是他们最坚硬的部分,而是最柔软的部分。”饱满的石榴籽应声而落,簌簌地跌入盘中,欢快地弹跳着,碰撞出微弱的叮咚声。西比尔眼也没抬,“我记得那两人是一对兄弟。” “我们已经拿他们的命威胁过彼此,但他们依旧没松口。兴许他们原本就已约定赴死。” “不,你并没有真正理解什么是‘最柔软的部分’。”西比尔说。 她把莹白的石榴籽倒进细密的铜丝网筛,又把网筛架在另一只更深的玻璃壶上。随后便是挤压,缓慢而坚决地按压、揉搓、碾磨。她的五指收拢,再收拢,直到指节发白。鲜红的石榴汁液开始汩汩地渗出,穿过网眼,连成一线。 “不要用死亡去威胁,用希望去引诱。告诉他们,说出情报的那人会死,但他的兄弟却能活。” 电话那头应了声是,便挂了电话,网筛里的石榴籽也变得苍白、干瘪。西比尔将小半壶石榴汁分成两杯。达芙涅握着听筒的手还僵在半空,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她们一前一后走向会客室。 “达芙涅,你想知道那对兄弟的下场,对吗?”西比尔把一杯石榴汁递给达芙涅,“那你便留在这里,见证他们的结局吧。” 达芙涅迟疑了一下,咬咬嘴唇,点点头。她故作镇定地摇晃着玻璃杯,凝视那一杯殷红。石榴是她喜欢的植物,她儿时总会和父母一起在石榴园散步。但如今这熟悉的鲜红汁液却让她生出一丝忧惧来。 时钟的分针拨动了一圈半,电话再度响起,还是刚才的年轻男人。“两人中的兄长招供了和他联络的内线,我们已经即刻去抓捕。按照承诺,我们放过了弟弟,甚至交还了他的配枪。 达芙涅松了一口气,但几秒钟后她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弟弟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哥哥用宝贵的秘密换取他的生命。他出了监狱,便一枪打穿了自己的脑袋。”男人说。 “啊,那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钢铁般意志的年轻人。”西比尔并不可惜地说。她看着达芙涅,似笑非笑。 “您从一开始就预判到他们会落得如此结局,所以您没有半分意外。您今天让我来这儿,也是为了让我听这个。”达芙涅嘴唇干涩,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抖得没有那么剧烈,“是……是塞拉斯院长他让您劝说我,劝说我应当以何种方式效忠我们的帝国,对吗?” “塞拉斯的控诉并不值得我花时间亲自处理。达芙涅,我只是为了告诉‘你’,在军团也好,炼金院也好,要如何生存下去。”西比尔说,“你的共情心应该维持在一个恰如其分的程度。它们足以让你对敌人的软肋足够敏感,又不至于多度泛滥而令你一事无成。” “达芙涅,过多的共情心不止会令你一事无成,还会令你陷入更多不幸。” 达芙涅已经不太记得那天她是如何强颜谢过师姐的好意,又是怎样飞也似地逃离了那座高大的灰白宅邸。她只记得那两杯石榴汁,西比尔那杯早已一饮而尽,而自己那杯则一口未动。她时而梦到那杯中之物——那是石榴的颜色,生命的颜色——它们从杯口溢出来,越来越多,汇成殷红的河,将她缓缓吞没。 |
| 追忆·其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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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玛尼亚依旧在下雨。 重重的敲击声和愤怒的叫喊隔着玻璃自雨幕传来。他们高声喊着达芙涅的名字。 达芙涅蜷在卧室的天鹅绒椅子里。这是她从皇家军事监狱被释放的第四日,雨也足足下了四日,连绵不绝。门突然吱嘎地响了一声,女孩随即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一样剧烈地抖了一下,手里的书本一下子掉在地上。 “抱歉——我吓到您了吗?”女仆慌忙道歉,“我只是来送晚餐的。您……您又一整天没有进食了,达芙涅小姐。” “我没事。”达芙涅怔怔地盯着玻璃窗,一群撑着伞的模糊影子正在庭院的铁门外攒动。“又有人来闹了。还是昨天的那群人么?" “似乎是另一批人,看上去要年轻一些。”女仆认真地回想着,“噢!我想起来了……带头的似乎是……您在炼金院的同学。” 达芙涅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我去看看。” “不,小姐。”女仆惶恐地握住她的手,“您知道——那些人是冲着您来的。” 达芙涅叹了一口气,“那能怎么办呢?让他们把母亲吵醒,再让她昏倒一次吗?” 达芙涅还记得两天前。那时她也是在这儿,在卧室的玻璃前,看着母亲去和外面聚集的人们谈判。那天母亲穿了一件束身衣,那是早已不再流行的服饰,却能让她憔悴的身体变得稍微挺拔一些。雨下得很大,她听不清母亲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她一遍又一遍对着人们屈膝——母亲向来是一个高傲的女人,达芙涅从未见过她如此卑下的模样。最终她在女仆的惊叫中倒地,人群才堪堪散去。她倒在庭院的石板路上,脸上沾了泥灰。心痛与耻辱牵引看高高傲的女人坠地,那件鱼骨束身衣也无法支持她站着。达芙涅伏在母亲的身上,她的眼泪滴进雨水,没有声息。 ——此时此刻的窗外,与两天前别无二致。而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失去一位亲人。 达芙涅把手臂从女仆手中挣脱出来,下楼,出门,没有打伞。未曾料及她真的会来,门外的喧哗为止一滞。 “你们想说什么?”达芙没开庭院门锁,径直走到街道上。塞奥多尔宅邸的外墙上画满了涂鸦,夹杂着“叛徒”、“杂种”等字样。她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去注视那面墙,“不要吵到我的母亲。我们去别处谈。” “你背叛了海伯利亚!就像你当时背叛炼金院一样。” “都是因为你,我们那些年轻的兄弟姐妹才会牺牲!” “你为什么还能一脸若无其事?为什么不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总是一副伪善的嘴脸。我们今天才看穿你的真面目。” 昔日的同窗们将女孩逼至街角。她试图解释些什么,但那些声音都淹没在了人们愤怒的吼叫声里和雨里。不知是谁先吹了个口哨,随后便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天边传来滚滚的闷雷声。
——为什么人们只会固执地坚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实”? 她的脊柱撞上金属的垃圾桶,发出空洞的回响,随后她的胃部被击中了。她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像一只虾米一样蜷缩起来。不知谁的靴子踩过她撑着地板的手指。她的指节痛得发抖,几近断裂。
——为什么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人们便可以毫无犹豫地对自己的同类龇露獠牙? 她想起龙莎要塞的无数尸骸。它们有些属于同胞,有些属于仇敌。有些还残留着余温,有些已经冰冷。是的,同样只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他们便彼此杀戮。 ——为什么人们闭上双眼,不愿注视他人的苦难? 她想起自己养过的白兔。它们被按在雪白的实验台上,不安地挣扎。最终自己手中的针管注入它们的身体,这些小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她想起昔日的好友,艾米莉亚。年轻的姑娘倒在雪白的地上,血从她的胸口涌出,像一只雪白桌布上破碎的石榴。 “和她说这些有什么用——毕竟,她只是个一半卡戎血统的杂种啊,就像她那个叛徒父亲阿瓦尔一样!” 熟悉的名字将她拉回迪斯玛尼亚下雨的傍晚。 “的确如此。卡戎之民就算戴顶桂冠,套上缰绳,照样也是随时都会反咬一口的——” 带头的炼金院学生没能说出最后一个字,他得意的笑僵在脸上。好一会儿,他才忽然捂住右耳,惊叫出声。人们纷纷后退几步,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达芙涅的脸。女孩握着手枪,愤怒的火在她的眼底燃烧,即使是这场雨也无法浇灭。 “再侮辱我的父亲,下一枚子弹打穿的就不再是你的耳朵。”她一字一句,“滚。” 炼金院的学生并没有在皇都配枪的权力。人们的嘴上还在不甘地咒骂,但双腿却诚实地后转一百八十度跑开。达芙涅将自己的身体贴紧墙面,尽可能支撑着垃圾桶站起身。身后那条街坐落着她的家,女仆大概已经准备好了新的甜点哄她开心。但达芙涅并不想回去,她不希望女仆们担忧,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更是令她羞耻。 ——然而,她又要去哪儿呢? 她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天完全黑了下来,又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一座有些熟悉的桥——她费力地思索了一下,终于想起:师姐西比尔就住在这座桥附近,她们曾在那儿经历过一场并不愉快的交谈。 而此刻,紫衣的女人正站在那座桥上,撑着一把长柄伞。 她是来检阅自己的狼狈的。达芙涅想,她会讽刺地问出上次临别时的那个问题——你的理想依旧在么?但她答不上来——她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被这场连绵不绝的雨弄生锈了。 可是西比尔的脸上既没有嘲弄,也没有愠怒,平静得像絮语河无风时的水面。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丢给达芙涅一把伞。 “去好好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 |
| 追忆·其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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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芙涅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中,她走过迪斯玛尼亚的街道,这里的天气依旧潮湿黏腻。雨滴沿着石像鬼的嘴角滑落,在墙体上勾勒出深褐色纹路。 路两边站着很多熟悉的人影,他们都撑着长柄伞。 “炼金术是给人们带来幸福的学问。”老妇人说。 “达芙涅,你会成为我的骄傲。”神采飞扬的女人说。 “但我只希望你快乐就好。”笑容可掬的男人说。 她想走得近些,以确认他们是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容颜。但他们的五官像是被雨水浸湿一般,氤氲模糊,看不真切。 “那些被疼痛折磨的人,会因为我们而变得好过一些吗?”年轻的研究员问。 “如果有一天我认识的词够多,多到我也学会了‘炼金术’,我就可以不像哥哥那样了吗?”穿着医院制服的小女孩问。 “迪斯玛尼亚太远了,雨那么急,路上满是泥泞,我们还能回去吗?”濒死的士兵问。 她张张嘴,想做出肯定的回答。但她哽住了,声带似是被扯断一般,她无法再说下去。 “你的理想依旧在吗?”军团长的视线自高处垂落。 那视线灼痛了她的双眼,她本能地想逃,但回过头,脚下却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沟渠。 “战斗下去,活下去。”银发红瞳的战友扶住她的肩膀,“记得你说过的话。” 是的……一起活下去。那是她曾经的渴求。 “达芙涅,你还记得儿时的理想么?”小女孩从街角走出来,她声音稚嫩,眉眼和自己如此相似——是了,那便是儿时的自己。 “以炼金术,为人们带来幸福。”她回答,“我从来不曾忘记。" “但是,所有理想都标注着价格。”又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那同样是她自己的声音,但确是从未有过的冰冷,“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舍弃什么。达芙涅,理想也是强者的特权。” “那我要怎么办呢?”达芙涅问。 “抛去你的原则和伪善,到他们之中去,成为他们的一员。”冰冷的声音说。 “不行!与野兽做朋友的人如何防止自己也变成野兽?”稚嫩的声音说。 “站在足够高的位置,你才有权力改变一切。”冰冷的声音说。 “如果踏出了这一步,你就无法再回头!”稚嫩的声音说。 她们喋喋不休地争吵着。达芙涅头疼欲裂,她觉得自己要被撕裂成两半了。她蹲下身去,双手抱住头。渐渐地,那些声音弱了下去,直到最后一丝天光消失在迪斯玛尼亚的天穹。 达芙涅·塞奥多尔在自己的卧室醒来。雨停了,阳光照射在窗外的常青藤叶上。 “小姐,有人找您。”女仆敲开了她的门,“是军团那边的。似乎……没有恶意。” 于是达芙涅披上外套,走入庭院。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站在庭院中。她认出,那是西比尔·梅森的副官。 “塞奥多尔小姐,西比尔大人命我前来邀请您参加一项计划——如果您有兴趣。” “计划的名字是——‘第二新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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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
我是达芙湿·塞奥多尔,海伯利亚十三军团下属狮鹫小队的随行医务员。战场凶险万分,请别担心,我会为您提供援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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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候 |
很高兴看到您今天健康平安。请多加珍重……为了终有一天会到来的和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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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医学·其一 |
你:不在战场的时候,达芙涅喜欢做些什么呢? 达芙涅: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也许读书算一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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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医学·其二 |
虽然妈妈总是唠叨,说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错过了那些舞会和沙龙,会失去很多跻身更上一层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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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医学·其三 |
但我还是觉得,这样就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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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医学·其四 |
你:那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达芙涅:主要是战伤救治相关的书籍,《战地应急救援策略》、《常规外伤处理》、《野战医院的临时搭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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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医学·其五 |
您也许知道,我过去学习的方向并非救护相关,尽管我已经获得了军团随行医务员的资格,但仍然时常感到沉重与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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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医学·其六 |
你:你也要适当放松一下,不要让自己太紧绷了。 达芙涅:嗯,最近我也在看一本叫做《玻璃鞋》的书。是关于……呃,公主和骑士……我、我并不是非常喜欢看浪漫小说!只是,随便……翻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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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炼金院·其一 |
你:可以和我说说炼金术的事吗? 达芙涅:嗯,当然可以!它是海伯利亚的基石,是学者们口中 “原初的奇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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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炼金院·其二 |
最一开始,人们试图从月石中分离出黄金,但后来,人们发现这枚小小的石头还有更多用途——转动机械的齿轮,释放电的火花……它就是索拉之民的“魔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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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炼金院·其三 |
……只是后来,炼金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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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炼金院·其四 |
你:你好像在炼金院待过? 达芙涅:……是的。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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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炼金院·其五 |
你:你为什么要离开炼金院? 达芙涅:因为后来的佩剑炼金院偏离了轨道,走在了一条错误的路上。它是海伯利亚这座战车最炽热的炉芯,但燃料却是太多人的痛苦和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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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炼金院·其六 |
我想,我远比自己想象中更软弱。我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它,也没有勇气和力量阻止它。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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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背包·其一 |
你:你一直带着背包,里面装了什么? 达芙涅:一些应急的器械和药品。绷带,消毒剂,麻醉剂,还有处理外伤的刀片和缝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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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背包·其二 |
此外,还有一张手帕和一把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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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背包·其三 |
你:战场上也要梳妆么?达芙涅很爱美呢。 达芙涅:啊,这个……不是我自己用的。如果救护的伤员不幸离世,我会帮他们简单整理一下仪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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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背包·其四 |
伤痛是很残忍的东西,它从人们那里夺走的,除了生命,还有生而为人的全部尊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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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背包·其五 |
我希望……他们的家人看到的他们,可以干净一些、安详一些……久别重逢,父母应该看到孩子们安然睡去的脸,而不是被疼痛扭曲五官的凄惨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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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训练·其一 |
你:医务员平时的训练是不是很辛苦? 达芙涅:我没关系,不辛苦的!……呃,其实还是有点……急救和护理知识的学习还好,但体能测试确实令人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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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训练·其二 |
就算每天比大家起得更早独自加练,还是只能拿勉强及格的分数……唉,不要笑话我,锻炼体力真是比读书难太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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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训练·其三 |
你:早起加练,听起来好累啊。 达芙涅:嗯,的确很累。不过当我把注意力从脚下移开,去看城郊的麦田,地平线尽头的小屋,去听风车的每一声转动和牧牛人的每一声哨笛,就觉得平静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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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训练·其四 |
因为……也许我奔跑在这条路上,就是为了保护这些最普通、最寻常的东西不被毁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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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父亲·其一 |
你:有时候会看到你对着对讲机发呆。 达芙涅:……我最后一次和爸爸说话,就是在对讲机里。那时还在龙莎要塞危机四伏的战场,他却对我说,“你放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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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父亲·其二 |
后来我还是会常常在深夜打开自己的对讲机,调到爸爸的频段,按下呼叫按钮,期待着他的声音从对讲机那头传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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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父亲·其三 |
直到我对着听筒等了十几分钟,我才突然发现,他是真的回不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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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关于父亲·其四 |
你:请你节哀…… 达芙涅:谢谢,我明白的。我会好好活下去,在为父亲、为龙莎战役的死难者洗刷冤屈之前,我不会停下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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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他人偶遇·其一 |
典狱长女士,迟来的正义真的还是正义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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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他人偶遇·其二 |
好久不见,自离开炼金院后我们就很少联系了,你还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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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谈·他人偶遇·其三 |
虽然我已经离开了佩剑炼金院,但那依旧是我学习过的地方。也许您永远不会选择宽想,但还是请允许我说一句,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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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 |
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光,没有伤患的呼救,也没有紧急的战报。嗯……泡杯咖啡,把那本小说看完吧。公主最后到底和谁在一起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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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祝福 |
你知道今天是个很特殊的日子吗?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知道成人后都大家会变得忙碌,要忙着承担许多责任忙着踏上许多旅途。也许你听起来会有些幼稚,可我想生日的这天应该是不一样的。人们在生日那天可以变回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暂时忘记那些身为大人的烦恼,安心地接受朋友家人的祝福。所以说,今天你也抛下那些令人苦恼的事情吧,简单地做个快乐的小朋友,品尝蛋糕、吹蜡烛、许下愿望。 小朋友,如果你现在是独自一人,就让我来当那个“大人”吧,祝你生日快乐。 |
| 初见 |
I am Daphne Theodore, a medic with the Griffins under Hyperborea's 13th Legion. The battlefield is fraught with peril, but rest assured — I'll always be here to provide aid. |
| 致候 |
It's delightful to see you safe and well today. Take care... The peace we all long for will surely arrive someday. |
| 独白 |
Moments like these are rare — no cries for help, no urgent reports. Hmm... Perhaps I'll make some coffee and finally finish that novel. Whom does the princess end up with, I wonder?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一 |
I once read medical texts from Huaxu in the capital's library. While their theories differ from those of Hyperborea's medical traditions, they've proven remarkably effective in treatment. There are still parts I don't fully understand — would you mind helping me with them?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二 |
Madam Warden, I wonder — does justice that arrives late still deserve to be called justice?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三 |
It's been so long. Since I left the Spathatoi, we've barely spoken. How... have you been? |
| 闲谈·他人偶遇·其四 |
Even though I've left the Spathatoi, it remains a place that shaped me. I know forgiveness might be too much to hope for, but I still want to say — I'm sorry. |
| 生日祝福 |
Do you know what makes today so special? That's right — it's your birthday. I know that as we grow older, life pulls us in all directions. We're always chasing after goals, juggling responsibilities, and rushing from one place to the next. It might sound a bit childish, but I truly believe birthdays should be different. For just one day, we deserve to let go of those burdens — to be carefree children again, basking in the love and warm wishes of those who care about us. So today, set your worries aside. Be a happy kid — enjoy the cake, blow out the candles, and make a wish... And if you're alone right now, let me take on the role of the "grown - up" for you. Happy birthday. |
| 初见 | 敬请期待。 |
| 致候 |
敬请期待。 |
| 独白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一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二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三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四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五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六 |
敬请期待。 |
| 生日祝福 |
敬请期待。 |
| 初见 | 敬请期待。 |
| 致候 |
敬请期待。 |
| 独白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一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二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三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四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五 |
敬请期待。 |
| 闲谈·他人偶遇·其六 |
敬请期待。 |
| 生日祝福 |
敬请期待。 |
| 准备就绪 | 急救用品整理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
| 精进 | 这样一来,我也能多为大家减轻一些痛苦吧 |
| 战斗开始 | 这一次,也要平安返回 |
| 空暇 | 战局瞬息万变,我相信您的判断 |
| 受伤·其一 | 小心敌袭! |
| 受伤·其二 | 坚持住 |
| 释放技能·其一 | 创伤感染,麻醉清创。 |
| 释放技能·其二 | 失血性休克,止血带! |
| 释放终结技·其一 | 战火,你还要大家流血到何时? |
| 释放终结技·其二 | 生命从孕育之初,即为至高的尊严 |
| 释放终结技·其三 | 为了终将到来的和平 |
| 无法行动·其一 | 我是··医务员,我不能 |
| 无法行动·其二 | 继续…·前进 |
| 复苏 | 我说过的,我们会一起平安回去 |
| 胜利 | 如果这是最后一场战斗·那该有多好啊 |
| 败退 | 我来拖护大家撤退。 |
| 准备就绪 |
Emergency supplies are packed. Ready to deploy at any time. |
| 精进 |
With this, I'll be able to ease more of their pain. |
| 战斗开始 |
This time, we'll make it back safely, just like always. |
| 空暇 |
While the tide of battle shifts quickly, I trust your judgment. |
| 受伤·其一 |
Watch out! |
| 受伤·其二 |
Hang in there... |
| 释放技能·其一 |
Anesthesia and debridement ready. |
| 释放技能·其二 |
Tourniquet for hemorrhage! |
| 释放终结技·其一 |
How much longer must the flames of war demand our blood? |
| 释放终结技·其二 |
I will maintain the utmost respect for human life. |
| 释放终结技·其三 |
For the peace that will come one day. |
| 无法行动·其一 |
I'm a medic... I can't... |
| 无法行动·其二 |
Don't stop for me... Fight on... |
| 复苏 |
I promised — we'll make it back together, safe and sound. |
| 胜利 |
How I wish this could be the last battle... |
| 败退 |
I'll cover you all |
| 准备就绪 | 敬请期待。 |
| 精进 | 敬请期待。 |
| 战斗开始 | 敬请期待。 |
| 空暇 | 敬请期待。 |
| 受伤·其一 | 敬请期待。 |
| 受伤·其二 | 敬请期待。 |
| 释放技能·其一 | 敬请期待。 |
| 释放技能·其二 | 敬请期待。 |
| 释放终结技·其一 | 敬请期待。 |
| 释放终结技·其二 | 敬请期待。 |
| 释放终结技·其三 | 敬请期待。 |
| 无法行动·其一 | 敬请期待。 |
| 无法行动·其二 | 敬请期待。 |
| 复苏 | 敬请期待。 |
| 胜利 | 敬请期待。 |
| 败退 | 敬请期待。 |
| 准备就绪 | 敬请期待。 |
| 精进 | 敬请期待。 |
| 战斗开始 | 敬请期待。 |
| 空暇 | 敬请期待。 |
| 受伤·其一 | 敬请期待。 |
| 受伤·其二 | 敬请期待。 |
| 释放技能·其一 | 敬请期待。 |
| 释放技能·其二 | 敬请期待。 |
| 释放终结技·其一 | 敬请期待。 |
| 释放终结技·其二 | 敬请期待。 |
| 释放终结技·其三 | 敬请期待。 |
| 无法行动·其一 | 敬请期待。 |
| 无法行动·其二 | 敬请期待。 |
| 复苏 | 敬请期待。 |
| 胜利 | 敬请期待。 |
| 败退 | 敬请期待。 |







